珠峰腳下的邊境守衛(wèi)者:戍邊衛(wèi)國 以站為家
中國西藏網訊 相傳一位喇嘛擲石,“定” 的一聲,落在這里,后來在這里小山上修建寺廟,取名“定日寺”,于是沿用“定日”作為縣名。
定日縣位于西藏自治區(qū)日喀則市,發(fā)自希夏邦馬峰野博康加勒冰川的朋曲河 橫穿定日縣,由西向東流,從白壩鄉(xiāng)以南5公里處穿切喜馬拉雅山繞南奔流,流入尼泊爾境內。這個拐點所在的地方,就是魯魯邊境檢查站駐地,位于國道318要地,是通往中尼邊境最重要的檢查點。
“這是通往珠峰的必經之地,365天24小時燈火通明,平均每天通行人數在4000至5000人次之間?!苯衲?2歲的南充小伙陳昕,皮膚黝黑、外形不算魁梧但稱得上是硬漢,2005年到西藏當兵至今,已是第14個年頭,剛剛回到房間的他脫下帽子,露出稀稀拉拉的頭發(fā)。
圖為魯魯站負責人陳昕對一天的工作進行梳理檢查,針對存在的疏忽漏洞在第二天及時改正。
在海拔4330米的地方,4000至5000人次的檢查量,平均每人每天執(zhí)勤時間超過10個小時?!叭蝿罩兀駢毫Υ?,比海拔高還要惱火,前幾天局總醫(yī)院開展醫(yī)療送基層活動,很多兄弟的血紅蛋白都超標,有位同志甚至是正常值2.5倍。”魯魯站執(zhí)勤分為白崗和夜崗,白崗時間從上午9點到晚上9點,可以不參與站里的其他活動,夜崗分作3崗,雖然任務輕一些,但是對身體的傷害卻更大。
“二十來平米的檢查區(qū)域,白崗執(zhí)勤一天能走出10000多步?!苯衲瓿鯊娜湛t邊境管理支隊機動三中隊借調到魯魯邊境檢查站的宮振北,認為這個單位可以算是整個西藏邊檢總站最辛苦的單位?!耙郧白疃嗑褪钦緧徲柧?,現在換成和群眾打交道,本來工作強度就很大,遇到一些游客不講道理,沒有通行證還歪理橫行,要說服他們很費勁?!?/p>
這里指的游客主要是通往珠峰景區(qū)的,一些從內地來的游客,事前對邊境地區(qū)的管理規(guī)定不了解,認為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,結果到了魯魯邊境檢查站,才發(fā)現沒有邊境通行證,就到不了珠峰大本營。
圖為民警穿梭在車流之間,疏導交通,避免堵塞,為過往車輛減少通關時間,方便出行。
近年來,隨著西藏經濟社會的快速發(fā)展和對外開放進一步深入,邊境地區(qū)各種矛盾糾紛、違法犯罪活動呈現多樣化、復雜化,為了解決當前西藏邊境管理工作中的新情況、新問題,充分保障民生、維護邊境地區(qū)安全穩(wěn)定、促進邊境地區(qū)經濟社會發(fā)展,2017年1月1日,自治區(qū)頒布了《西藏自治區(qū)邊境管理條例》,對邊境管理內容范圍界定、邊境臨時警戒區(qū)劃定權限和出入批準權限、完善出入邊境管理區(qū)通行規(guī)定等進行了進一步明確。
自轉改之后,國家移民管理局出臺了一系列放管服措施,魯魯邊境檢查站主動按照相關要求進行自我革新,但是由于轉改民警普遍存在學歷不高的問題。“包括借調幫助工作和實習的在位民警,本科以上學歷的占比只有12%。”
“我們每周都會安排2至3堂學習會,集中學習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境入境管理法》和《西藏自治區(qū)邊境管理條例》,就是為了促進執(zhí)法正規(guī)化?!标愱堪才糯蠹覍W習這些法規(guī)條例,就是想從根源上保護這些執(zhí)勤民警免受傷害。
“以前我們穿的武警制服執(zhí)勤,往來的群眾都會嚴格按照我們張貼的規(guī)定服從管理,而轉改換裝后,面臨的問題就更多更復雜,更需要用法律法規(guī)來做好解釋。”從浙江援藏的三級警司車育華,是2018年底來到這里幫扶工作的,他看來,要想確保檢查工作順利,就需要掌握更多法律知識,積累更多執(zhí)法經驗。
圖為晚上十一點本是休息睡覺的時候,魯魯邊檢站的民警還在為過往游客辦證登記。
執(zhí)法規(guī)范化在這里是亟待完善的一門課題,而學習的主觀能動性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?!捌匠4蠹叶己苄量啵貌蝗菀子行菹⒌臅r候,就只能靠玩玩游戲、搞搞運動放松一下?!边@里的民警平均年齡在25歲左右,大部分都是95后,在這個山高水遠的邊境待久了,難免產生倦態(tài),加上遇到棘手的執(zhí)勤現場,情緒更是會有強烈波動。
“我是從最艱苦的地方來到最辛苦的地方,以前主業(yè)是對邊境進行巡邏和軍事化管理,屬于剛性執(zhí)法,現在變成了服務群眾查緝車輛,更多是柔性執(zhí)法,剛開始怎么也轉變不過來,但是時間長了,發(fā)現檢查工作其實也是容易讓自己有成就感的?!币驗樽o送奧運火炬登頂珠峰而榮立一等功的白瑪次仁,輾轉蘭巴拉邊防工作站、珠峰邊境派出所,2015年6月來到魯魯邊境檢查站。
在這里工作了4年多的他,救援經歷數不勝數,印象最深的是2017年,一名內地游客在例行查驗過程中出現嚴重高反,當即倒地不起、口吐白沫?!拔亿s緊疏散圍觀人群,叫來單位的醫(yī)生進行緊急救助,又協(xié)調醫(yī)院前來搶救,最后游客平安復蘇?!弊阅且院?,他覺得自己的價值觀中才真正多了一份服務理念。
魯魯邊境檢查站地處風沙地貌地段,受氣流影響,夏季多雨、冬季多沙。每年6到8月,降雨不斷,極易導致路面大量積水,給執(zhí)勤帶來困難;10月到次年3月,則是風沙季節(jié),凹陷路段積沙能裝滿整整20輛工地上用的小推車,能見度常常只有10米以內。
“一天的執(zhí)勤下來,嘴巴、耳朵、衣服里面全是沙子,查驗大廳和營區(qū)的衛(wèi)生天天都要打掃?!蓖踹B成是單位帶班骨干,很多事情由他帶領落實,在他眼中,營區(qū)和執(zhí)勤區(qū)域衛(wèi)生是隊伍紀律的體現,雨天,他赤著腳帶著大家一起除積水,風沙季節(jié),他蒙著面和大家一起掃沙鏟沙,平常時候,每天一次的大掃除也是不能免的。
365天,天天如此。
“忙的時候,顧不上喝口水?!睂m振北小時候就有裂紋舌,西藏天氣干燥,魯魯站的工作既要靠腳力又要靠言語,宮振北的裂紋舌越發(fā)嚴重,原來還偶爾在小憩時借煙打發(fā)無聊時間的他,徹底把煙戒了。
圖為炊事員正在烹飪美味,豐富民警餐食。
魯魯站位于河谷地帶,站在山上放眼望去一馬平川,開闊的空曠地帶,成了有些人鋌而走險、繞關避卡的選擇。檢查站的民警每天都會不定時對周圍10多公里范圍進行執(zhí)法巡邏。
圖為朋曲河畔雖風光迤邐,但也是繞關避卡人員常出沒的地方,民警用每天10公里左右的巡邏給不法分子以威懾。
“別看朋曲河深,繞關避卡人員想的辦法可多了,但是‘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’?!毕蛑写ㄖv到的道高一丈,既有技防措施也有人防措施,只要敢挑戰(zhàn)法律法規(guī),他們就有辦法將這些人繩之以法。
站里面在位的同志中,只有3個人結了婚,且無一例外的分居兩地?!澳贻p的同志沒有婚戀資源,好不容易家里給介紹一個,天遠地遠人又不愿意,大多數時候只能把抖音上的‘小姐姐’當做話題聊聊?!标愱康膼廴嗽谒拇铣?,因為身體原因不能來西藏探親,結婚和沒有結婚,對于三個已婚男人,都一樣。
白瑪次仁的愛人雖說生活在拉薩,但是有兩個孩子要撫養(yǎng),兩家老人又在聶拉木縣,工作單位雖在兩點中間,可一年到頭,要么休長假才可以團圓,要么只能在執(zhí)勤點見上匆匆一面。
對于他們的取舍,雖有抱怨,但是答案卻跟商量過一樣:“不后悔?!?/p>
44年厚重的建站歷史是他們的魂,檢查站營區(qū)的外墻掛著“戍邊衛(wèi)國、以站為家”八個字,“寧可讓生命透支,絕不讓使命欠賬”的光榮傳統(tǒng)在一茬又一茬魯魯邊境檢查人中代代傳承。定日有珠峰,有迤邐壯美的風光,而扼守中尼邊境咽喉、保衛(wèi)邊境安全的他們則是這道風光中不可或缺的最美元素。朋曲河年復一年安靜淌過定日縣的大地,途徑魯魯站的人們亦如流水熙熙攘攘,鐵打的檢查站像個長年風化的石頭,屹立在雨雪風沙間,靜靜訴說著戍邊忠誠。
圖為凌晨的魯魯邊境檢查站星光璀璨,猶如漆黑中的一抹光亮,指引著歸路人。
夜幕降下,聽,魯魯又響起了沉沉的呼嚕聲。(中國西藏網 通訊員/何宇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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