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世界之巔腳下守護每一寸土地
每次高舉國旗,穿越冰川雪峰,在巍峨的珠峰腳下巡邏時,90后移民管理警察齊斌斌都覺得自豪感“爆棚”。
他所在的西藏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珠峰邊境派出所,是珠穆朗瑪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(qū)核心區(qū)唯一的執(zhí)法單位,駐地海拔4500米,下設一個海拔5200米的大本營警務室,承擔著珠穆朗瑪峰核心景區(qū)的邊境管理、治安管理、人員車輛查驗和游客服務等任務。
常年與珠峰相伴,這群平均年齡僅31歲的移民管理警察也成了珠峰景區(qū)內(nèi)的一張“名片”。齊斌斌說:“穿上警服,為人民服務,我們希望在大家需要的時候,隨時都能出現(xiàn)?!?/p>
來自四川的移民管理警察王普今年35歲,從毛頭小子到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,他已經(jīng)在珠峰腳下工作15年了。雖然這里“風吹石頭跑、四季穿棉襖、氧氣吃不飽”,但他覺得,“為國戍邊,我的青春是值得的”。
在世界之巔腳下,一代代年輕的民警守護著每一寸土地。今年,他們獲得第27屆中國青年五四獎章集體榮譽。
在派出所所長格??磥恚總€人的青春都不一樣。“有的青春在繁華的城市里,有的青春確確實實就在海拔5200多米的地方。堅守在珠穆朗瑪峰腳下,每一位民警都是一張國門的名片。駐守在這里不僅是一份工作、一份責任,更是一種信仰?!?/p>
“年輕時吃點苦不是什么壞事”
由于小時候跟隨父母來西藏拉薩生活過兩年,這里的一切都給王普留下了極好的印象,于是,2008年,他又回到了西藏。
那時,在珠峰大本營執(zhí)勤,民警住的是帳篷,帳篷半夜被大風吹走的事情時有發(fā)生。如今的珠峰大本營警務室是由7間集裝箱拼起來的板房,這在王普看來,已是最幸福和最滿足的了。他和所里的民警們一年要在海拔超4500米的地方巡邏120余次,每次巡邏20公里以上。他告訴中青報·中青網(wǎng)記者,駕駛巡邏車巡邏要用時兩個多小時,但車輛只能到達珠峰大本營登山營地,“再往前就要徒步進入核心區(qū)、冰川附近巡邏了,徒步巡邏也要兩三個小時”。
珠峰腳下,只有兩個季節(jié),春天和冬天?!坝绕涞搅硕?,巡邏難度更大了?!蓖跗照f,冬天路面結冰,溫度都在零下20攝氏度以下,巡邏時常會發(fā)生一些危險?!氨热缥覀兺讲降奖ū砻?,經(jīng)常會摔跤,只能幾個人一起牽著走。在高海拔地區(qū)巡邏時間長了,也會出現(xiàn)高原反應,會缺氧?!?/p>
他坦言,“以前也會覺得害怕,畢竟山比較陡,但到了這里兩年多后就慢慢都習慣了,很多路都熟悉了,這也成了一種常態(tài)化的工作”。即便如此,王普也從來沒想過退縮,“作為一名移民管理警察,年輕的時候吃點苦其實不是什么壞事”。
沐浴著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的春風,2019年1月1日,轉(zhuǎn)隸國家移民管理局的原公安邊防部隊官兵統(tǒng)一換著人民警察制服上崗執(zhí)勤,國家移民管理體制和公安邊防部隊改革順利落地,新時代移民管理事業(yè)揚帆起航。隨著人員編制的轉(zhuǎn)變,派出所民警除了巡邏踏查,警務方面的工作也重了,服務游客的工作多了起來。
“身體上有什么不舒服,可以及時跟執(zhí)勤點的民警說。”夜晚,進入珠峰大本營住宿區(qū)查驗,這成了王普常掛在嘴邊的話。不過,讓他們最擔心的,還是游客走失。
一次,一位游客走失,派出所接到報警時已經(jīng)是晚上12點了。深入到珠峰核心區(qū)域,他們一直尋找到次日凌晨4點,才在一塊石頭旁邊找到游客。當時,這名游客體力耗盡,嚴重缺氧,意識模糊,說不出話。王普和他的同事手腳也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
還有一次進入核心區(qū)域?qū)と?,他們在陡峭的山坡上一起摔了下去,受了傷,但王普說,“第一組民警遇到危險了,第二組可以頂上去,只要我們穿上這身衣服,再危險的地方都得去,哪怕是付出生命”。
格桑坦言,珠峰地區(qū)氣候多變,十里不同天,“遇到需要救援的時候,有可能一會兒晴天,一會兒下雨,再過一會兒又下起了冰雹,這對于帶著救援裝備的民警們也是很大的挑戰(zhàn),甚至自己心里也要做一些打算,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”。
在移民管理警察張隨新的工作筆記本上,寫有一句話,“群眾利益無小事,服務工作無止境”。大到游客失聯(lián),小到手機等物品丟失,都需要他們一一耐心解決。“幫大家解決問題的那一刻,非常有成就感。”
“堅守在珠峰是一種信仰”
今年是齊斌斌來到西藏的第11年了,他的家鄉(xiāng)在陜西寶雞。他一直想著,“堅持做好日常的每一件小事,當一名平凡普通的移民管理警察”。
“在城市長大的年輕人,剛到西藏時或許接受不了這里的氣候和枯燥的生活。但實際上,如今即便在珠峰腳下,生活工作條件都已經(jīng)很好了,我們可以更好地為人民服務了?!饼R斌斌告訴中青報·中青網(wǎng)記者,盡管每年回家時間有限,但讓他高興的是,家人以他的工作為榮。
這些年來,交通、電力、快遞等基礎建設飛速發(fā)展,遍及祖國每個角落,很多年輕的移民管理警察見證了珠峰腳下的巨大變化,王普覺得,這里也見證了他的成長。
“路和網(wǎng)絡通了,還建起了蔬菜大棚和戍邊公寓?!蓖跗栈貞浾f,以前的冬天,珠峰腳下沒電、沒水、沒信號,“每當這時候就會很想家”。
他還記得,2014年年底看到第一根電線桿豎起時的激動,更高興的是兩年后,普惠快遞通到了珠峰,這里出現(xiàn)了第一個菜鳥驛站。
王普說,家鄉(xiāng)四川南充距離珠峰邊境派出所4000多公里,過去快遞要半個多月才能到達,“現(xiàn)在縮短到了一星期左右,能吃到家鄉(xiāng)特產(chǎn),也緩解了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”。
冬天的珠峰腳下沒有一絲綠色,他們在單位建起的蔬菜大棚,則是綠意盎然。西瓜、羊角蜜、哈密瓜、西紅柿、黃瓜等10余種果蔬的成功種植,讓這片大棚成了珠峰腳下的“花果山”。這份移民管理警察“自研”的種植經(jīng)驗,還被推廣到了周邊地區(qū)。
“別人花了很多時間來看珠峰,我們每天都可以看到,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幸運的?!蓖跗照f,“我們每個人都是國門的名片,堅守在珠峰是一種信仰?!?/p>
不過,他也坦言,起初,家人并不理解他的堅持,也經(jīng)常催促他回家鄉(xiāng)工作。可他說,哪怕現(xiàn)在做著瑣碎平凡的工作,“但在哪里報效國家都一樣,我喜歡這里,更喜歡作為一名移民管理警察守護邊境、守護人民、守護轄區(qū)安定”。
今年,已經(jīng)上幼兒園的大女兒來到王普工作的地方探親,第一句話問的就是“為什么爸爸工作的地方這么遠?”不過,回去以后,他的女兒卻經(jīng)常和小朋友說,“爸爸是一名警察,在祖國的邊境”。這讓王普十分感動,“心里很高興,我能給孩子樹立一個好的榜樣”。
在格桑看來,珠峰就像一面鏡子,每個人都能從中照見自己,他希望展現(xiàn)出大家喜愛的模樣,“能夠為游客切實解決困難,我們自己也能感受到職業(yè)榮譽感,實現(xiàn)自我價值”。
中青報·中青網(wǎng)記者 孟佩佩 來源: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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